【白嬴七夕十二时辰活动】第十棒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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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嬴七夕十二时辰活动】第十棒18:0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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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x嬴政

旧设

鞍马的乱步踩碎了废墟清瘦的竹影,浩浩汤汤的秦国大军后归营趁着告捷阔论,回忆起战时事。气氛一时如涌动的潮水,将秦人漩入欢腾中。

身旁微颤的火苗焚燎着岑岑夜色,头顶上惊风作的棠叶跌足灰烬,空洞艰乏的往昔终会被缄上烟尘,将军还坐在寂寥处守候。白起手中尚紧执着淬利的镰刀,警觉得让人看不出他心底是否盈着颠覆异国政权的如释重负。他素来不善言谈,当众人谈天说地时,他往往一言不发;众人亦习惯了不去慰问他。

他犀利的眼光扫过四周,见几点露珠滚过蔓草,巧月枯瘦、垂不了秋收穗子的黍禾低声呜咽,还有虬曲的枝丫在细数一树岁改的沧桑,但这无一能吸引他的注意。他将镰刀轻松地转了几转,又放下;下个瞬间仰首,凝望渐变的天穹,默数闪着光的星子,不巧却让星辉坠入本就明亮的眼底。

——昔者嗜血成瘾的怪物,而今竟会恬然望着未因岁序更迭而褪色的星河,待嬴政来到军营找白起,一眼便望穿的是那人的虔诚,还有几分潜隐得很深的憧憬。白起的眼睛从不会欺骗他,哪怕他们之间没有进行任何语言交流,嬴政也知白起等待的人是自己,抑或是说,白起早猜到自己会来,所以在可以阅极满天繁星的地方等他。

他悄悄走至白起身后,就着他闭眸的刹那,低声唤了一句“白起”,很轻很轻,毫无幼时的骄纵劣厥,褪尽帝王睥睨八荒的孤傲冷漠,听起来有的只是出乎意料的认真及独为白起一人所属的温情。将军闻声,未言及欣喜却已大喜过望,遂无所适从地站起,却被陛下用手一把按下,不知动弹。

“朕没想到,白将军竟会对着一夜星辰愣神。”

“阿政……”白起先是呆住,不一会儿便眉眼带笑,乐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童无意间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禁不住自豪说道,“约莫默数至百时,睁眼是你……”

“说起都好笑,”嬴政窃喜着,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反驳,蓦地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打趣道,“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落拓到被手下的兵卒遗忘。果然,怪物在世人眼里终究会是怪物。”嘴角也勾起讽刺的弧度,似乎在刻意挖苦这人,实则又不然,好歹神情中还是挟着几分关切。

白起敛目,摇了摇头,不觉苦恼、不觉愧赧,更不觉失落。脑海忽闪过一些片段:魔道手术后,陛下时不时盯着他,可炯炯有神的金眸里似乎仅见佻薄与厌恶。有时候,轻世傲物的小秦王嫌日子过于无聊,趁白起驯顺地跪在地上,垂眼,难得与那双清亮的蓝眸相望;灵巧的手也绝不会闲着,常常抚弄着他坚沉的盔甲,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或者索性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一手擒住他的脑袋,直视着他,意味不明地笑着;愉悦或不悦时皆会冲他喊上一句“怪物”,才肯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那时,嬴政满不在乎地喊他“怪物”、“废物”是何等诛心。如今,记忆中的高傲少年已经长大,鲜少如是使唤他。但于白起退一步而言,是怪物又怎样?他要守护的人会因他是怪物而将其遗弃在本为猛兽居住的深林里吗?

嬴政见白起不语,不满地瞪了白起一眼,接着径直走向自己的帐子。白起紧随着他的脚步,心头犯嘀咕着阿政是否在意他方才的一时的疏忽。

“帐外有几个侍卫……”

“不必理会。”嬴政将檀木茶盏推到青玉案几边沿,才补充道,“将锦幔拉上,朕有话欲同你说。”

未及嬴政亲自告诉白起他究竟想表达何事,白起抢先一步开口,“我已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接着,他兀自端起茶盏。

“你……”嬴政眼底滑过一丝诧异,盯着白起的脸半晌,察觉不出丝毫异样,终是不解那人怎就揣测到自己将言的话,“在打什么算盘?”

白起听后心头虽是略微一颤,但到底谈不上惊慌失措。他俯首,哑然无声,思道并无妄念,盖先前答复不合时宜耳。

嬴政可不容他含糊、欺瞒,“你若敢不答,朕就把你拽出去,让你去陪那些侍卫。”一言既出,他纳闷凭什么未产生狠罚白起一通的想法、凭什么自始至终都似在包庇白起、究竟要袒护他到何时。无须多虑,白起是在补答前边的事,但令他诡谲的是白起早不言、晚不语,偏偏在他想至此事、却又还未将此事宣出口的片霎答复。这一切虽谈不上严重,不追究实际上也无妨,但在君王追问时的失言掩盖可堪大不敬,不说出后果怎能让失敬者如白起铭记而谨慎行事呢?

对方思索片刻,居然用愧疚的语气道,“臣领罚。”——此亦他未曾臆测到的回复。

嬴政纵令信任白起无二心与非分之想,也不愿白起仿佛料出他心思一般和他对话——若自己心中所想被白起准确无误地忖度出,白起便会知晓,将他破格带入帐中不止是因有事欲交代,自己心底也未萌生逐他至帐外作侍卫的意图。三思后,他最终点头应允,“朕许了。”

遥夜迂邃,似水微漾。嬴政手握银亮的刻刀,因循着长河流向,在泛黄的羊皮卷地图上刮裂稷下的城池,漫不经心。疾风划拉郊野的回响在帐内显得低沉,他似乎又耳濡途经黄沙关隘的萧飒风绪。卷上的刻痕时浅时深,他想到在大秦远征的途中,六合实力不一,然则华屋经时陨作丘墟,异国终究覆没成一抔黄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丢下刻刀,侧首,目睹白起无动于衷地立在身后,又好气又好笑,“你方才承诺什么了?”

陛下若是发自内心地气急败坏,自己早被踹走,又如何得到陛下好言相问的待遇?白起一双慧眼早看透了这一切,道,“臣甘愿领罚。”余光还敢偷偷地瞥向嬴政清俊的面庞,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止。

嬴政轻笑,不屑地看着白起,“出去。”

没有人比白起更忠心耿耿地执行嬴政的命令,但世事总有例外,而这例外又恰是因谙熟而催生的固性思维、因知心而潜发的过分自信——白起深知陛下定不是真心想看自己被狼狈地撵出,但又因种种缘由,陛下不得不如此施令;他揣测道若是执行此令,顺服地奔向帐外,在夜风中驻守,未几,陛下极可能以某些无关紧要的事务将其唤回,而后便恰如翻页般不再提及此事;衡量许久,一个主意冒上心尖:他倘使后退几步,佯装将出,是否可窥见陛下神情中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挽留……也正是此番摇摆不定,让嬴政都觉不妙。

“朕的话,将军可当耳旁风?”

“阿政,”白起开始踟蹰,“你觉得我应该出去?”

嬴政被他如此一问,心不安得尤是失了耐心,“仗打完了,胆子壮了,有本事反问朕了,你可是当朕会给你留情?”

“臣知错,此况绝无下回,还望罚臣去……”他举头撞见嬴政良久未偏离至别处的眼神,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所谓道,“替陛下将茶端回……”

阒寂是凝住的光阴,让思性自芜杂凌乱趋向严谨缜密。白起捧着沏好的茶归来时,嬴政把手头最后一卷写有稷下六合国名的地图扔给白起,睫毛扑闪两下,淡漠地打发着,“随你处置,但,莫让朕失望。”

地图打在白起的心口,下一瞬被轻松接住。他展开地图,视线掠过图中的山水城台,不多说一个字,便徒手轻而易举将其撕成碎片。可他又无半点怠慢,每个动作都细致,过后递给嬴政一个眼神,似是在问陛下是否满意。

措置裕如,一板一眼,态度端正。嬴政赞许地点了点头,进而对白起道,“翌日朕要去观破晓的曙光。”

“在稷下?我……需要来吗?”

“很快就不叫稷下了。”默示白起坐下,见将军的铁甲在融融烛光中泛着幽光,他下意识伸手有力地敲了敲那靛蓝色的盔甲,就在此时不展露任何情绪道,“显而易见的事情,能自行判断就别问朕了。”

白起大胆地往嬴政身侧再挪了几步,试探性地靠过去,他的君王却没有遏抑这僭越的举动。嬴政的目光笔直得如同一条线,只正视着前方,连余光都未肯光顾白起。他没有闲情去揣摩白起在思索什么,但能识破身旁人心中所念之十有八九皆关于自己。

在嬴政眼里,白起有恃无恐之时,连放胆恣睢也不在话下。为防止他贪婪无厌、得寸进尺,嬴政终于把窥视者侧着的脑袋扳正,严峻又带着忍无可忍的语气道,“白起,你想做到什么地步?朕还有话想跟你讲,看来你是不愿听了。”

“阿政,我没有不愿听。”

“朕明日不回朝,但所有大秦将士都可如期归城,除了你。”嬴政说完,顿了顿,强横地说着,“旦日回京就是看日落的咸阳。朕不信你比朕还归心似箭。”

白起一听,忽然来了兴致。他再清楚不过,嬴政所企盼的,不过是亲眼看着扎根数年的稷下政权冰消瓦解。嬴政会用漠若寒霜的目光观望垂死挣扎的城府在一场盛烈的腥风血雨之下榱栋崩折,然后习惯性地把他拉扯到身旁,让他一道看异国江山易姓——身前是较野岭更寂寥孤凄的败地,身后是比大漠更荒凉隳敝的废墟,脚下击碎的瓦砾锋利如刃,头顶高悬的苍穹旷远难及,他们选择冷观稷下的覆灭,把大秦的旗帜亮在征服之地。仿佛硕大的疆域只有他们两人,一刹很长,长到可供他们一生细细回味。嬴政选择明朝观破晓的曙光,是为了白起,只有他一人把“光明”“阳光”挂在嘴边、刻于心上,只有他最渴望金光耀眼、光明无限……

“但朕想对你说的,又仅是这些?”嬴政起身,眼尾上挑,“白起,这么多年来,知道外头那些愤世嫉俗的志士是如何评议你的吗?”

这次,白起先是现出确信之态,过后似是意识到重要之事将发生一般,徒增几笔茫乎。

“他们说,你是因鲜血灌养而生的怪物,是冥冥阴司府的一枚棋子,是毫无人性可言的蹀血行尸之徒,恰若惑乱的根源、堕落的初始。他们还说,你阴鸷恶毒鹰瞵鹗视地横扫过城楼,挥动的镰给秦国最后的仁义之章草率地做了了断,所以你十恶不赦,你罪不容诛。”

白起一脸认真地说道,“臣只愿做陛下所向披靡的利剑,从来不顾这些——”

“朕知道,在世界各地的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还必充斥着类似诸多自欺欺人的文字。”嬴政的金眸不由得多了分量,深深注视着白起,“你说你要做朕的利剑,若是儿时朕估计就信你了。但是今日,朕不完全赞同。”

嬴政淡然一笑,把白起从座椅上拽下,用力一甩,神情更带几分捉摸不透,“朕觉得,你更像个盗臣。”

他不记得在什么时候,白起就如揪住了他的心一般,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明白了那些无从诉说、不知所起、甚至怯懦到不敢面对的情意。白起实在太懂他了,懂他的言外之意,懂他的欲言又止,懂他的一颦一笑,懂他的默然无声,懂他的孤立无助,懂他身为帝王注定要肩负的千钧重负,懂他间或表露的无情好比至死不渝的钟情,懂他一切的一切——嬴政终是明晰,白起今日能未问先答以及读透他由衷之意,不必称怪诞不经。他们之间,默契永恒不竭。

白起还欲说什么,嬴政迫不及待地按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王者荣耀芈月大秦宣太后错过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回忆与现实交织成新章,昔日那个张口闭口唤他“怪物”的小国君似乎又浮现在眼底——他还是他,他亦还是他,只不过他敛却了过去的几许刻薄与暴戾,他被棘针扎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仍决绝地偷偷抓紧了那颗心。

“白起,若你是乱臣贼子、欺君之将,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早让你血流千里。”

嬴政松开手,下一刻被白起顺势逼到墙角。白起俯身低头,轻轻拥住他,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王者荣耀芈月大秦宣太后错过了,白起,你是盗臣。”

唯我独尊的帝王就是再心狠手辣,碰上如此效死输忠的盗臣,一辈子的冷酷无情也荒成杯水车薪。自此时过境迁,当道是万劫不复。

——既是万劫不复,亦是心甘情愿为命中的羁绊束缚。

棠棣几度花开,苍山几番白头,秦水没日没夜地逐畔争渡,放眼又是千万个朝暮。过往的黯淡萧疏与余生的人间无数纵横交错,偷换成现世温润过眼瞳的浮光,照映着触目所及的山河日月,点点滴滴,惟有离不开的彼此。嬴政可以逼白起的刎颈,可以夺去他的命,可以让他为自己做任何事,但白起既已窃走了他的心。他曾一扫六合,曾君临天下,向来未输过自命不凡与孤高傲岸,以至于到头来,身旁、心上都只容得了白起一人。事到如今他还不算满盘皆输,只凝视着白起,点缀以明月珠的冕旒冠端束在发顶,威严不减,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作一生一次的坦白:

“朕无法诛你九族,只能叫你用一辈子来赎滔天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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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强行解释:

嬴政和白起同赴前线;嬴政过来之前白起身旁无人,且位置足够不起眼(→陛下过来无人发现)……

一个大煞风景的小段子:

嬴政:白起,你与朕,到底是……【盯着白起】

白起:心有灵犀?【看见阿政笑了,为回答正确而欣喜】

嬴政:朕才不会与你心有灵犀。你成天想着和朕心有灵犀还差不多。【变得冷漠】

芈月:早知道阿政会……在意那个怪物,还和那个怪物一同发动兵变、把哀家拉下台,哀家一定趁早把那怪物从孙儿身旁领走。【咬牙切齿】

被逐出秦王宫的徐福:利剑知晓主人的心,主人也懂得利剑的心。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在天涯海角吃瓜】

乱入的德音:大将军您一定要懂您家小皇帝的真正意思啊!不可以让骄傲又言不由衷的小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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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荣幸参加这次的活动!祝大家天天快乐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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