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伊朗仅在黎巴嫩握有“真主党”这一筹码,但波斯狮爪如今业已伸入也门、叙利亚、伊拉克等地。
除此之外,纳坦兹的铀浓缩设施亦于2002年遭外界披露,“伊朗核问题”遂成国际热点之一,并引发了周遭各国的忌惮与不满,沙特与以色列尤其严重。
美国一来须维护自己树立的道德高地形象,二来须顾及沙以两位中东盟友的安全感,三来欲雪宗教势力革命夺权之耻,故而竭尽所能地压制伊朗核科技发展,从暗杀科学家到实施网络攻击,各式偷袭层出不穷,甚至已到不顾形象的境地。
特朗普上台后,伊核协议又被抹上“党争”阴影。在民主党与共和党相争的背景下,特朗普欲摧毁民主党外交遗产,不惜推翻奥巴马对伊朗的“接触与施压”政策,改行“极限施压”,核协议自然成了首要祭品。
时至今日,拜登虽有意延续奥巴马的对伊路线,局势却已远比过往复杂:沙以两国不愿美国默许伊朗茁壮,沙特一方要求成为核协议的新成员卡盟qq业务解冻,以色列则在维也纳会议期间动作频频,不仅袭击伊朗货船,更以病毒入侵伊朗,致使纳坦兹核设施大规模断电。
而放眼美国内部,特朗普主义者、共和党保守势力则持续裹胁拜登,要求其须对伊朗展现强硬态度,在日渐极化的美国政治环境中,拜登自要为民主党下任总统大选考虑,故而不敢轻易冒进。
综上所述,美国虽总距重返核协议“一步之遥”,却也难迈出“临门一脚”。默许伊朗崛起、回防亚洲的背后,是中东盟友与政坛内部的重重掣肘。
伊朗:向东看,抑或战略转向?
纵使步履维艰,美国仍派代表参与维也纳会议,并以“穿梭外交”的方式,释出善意与让步讯号,国际氛围亦随即热络起来。
不仅欧盟于4月10日发布声明,表示负责研究解除制裁和和领域措施的专家组一致认为6日以来的各项交流“富有建设性”,韩国总理亦于4月11日抵达伊朗,欲协商解决特朗普追加制裁后,被冻结在韩国银行的70亿美元石油货款去留问题。
细究拜登加入维也纳会议的初衷,其或有意摸着石头过河,又或仅为虚晃一招、拖延至上,未必真有立即重返核协议的意愿。
但局势发展至今,各国的翘首以盼辅助论坛,显然已将其拱上另一种骑虎难下的境地:美国若一意孤行、不愿重返,则国际最终恐将各自解冻对伊制裁,正如美国大选前夕,特朗普无力迫使欧洲各国同意联合国续行对伊朗的武器禁运。
如此假设在过往或许不易实践,但在中国与伊朗签署25年全面合作计划的当下,美国已难安坐白宫、自欺欺人,彷佛世局不曾变化。
在过往的中伊互动范式中,美国始终扮演被动角色,中国虽自2007年起,就成为伊朗最大贸易伙伴,双方更在2009年签订价值170亿美元的经济合作协议,但中国总是行动低调,显然不欲在美国带头制裁伊朗的氛围下横生枝节。
直至2016年1月,伊朗核协议正式生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这才在出访中东三国,由沙特、埃及一路走到了伊朗,中伊更在1月23日于德黑兰发表《关于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开始协商25年全面合作计划的框架与细节。
然而,此般合作火种,最终被伊朗亲手捻熄。中国虽有意在制裁解禁后,推进与伊朗的合作关系,同时深化“一带一路”进程,却仍难渡伊朗心中的千重关山。
原因有二,一来伊朗始终自认“西方国家”,即便前总统内贾德于任内提出了“向东看”外交政策,同步耕耘与中国、俄罗斯、印度的关系,却至多将其视作被西方疏远下的“外交备胎”,而无意进行实质“战略转向”。
二来核协议之所以能够签署,关键便是伊朗内部,以鲁哈尼为首的温和派上台,自会对西方更有好感。
在此脉络下,中伊2016年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后,25年合作计划谈判遭束之高阁,伊朗开始积极耕耘对欧美关系,中方纵有意推动谈判,亦是孤掌难鸣。
然而在2018年5月特朗普单边退出核协议,并对伊朗施以严厉制裁后,时局终于有了转机。同为苦主的中国与伊朗,因美国而逐渐靠近。